及笄禮上,我藏于閣中的畫像被展于眾人面前。 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對兄長的心思,笑我枉顧人倫。 我亦被他親手送去了莊子上,生生受了三年折磨。 后來,我學乖了,對他畢恭畢敬,不敢再存半分雜念。 他卻死死攥著我的手,紅著眼問我:「朝朝,我該如何找回從前的你?」
蕭徹為了戰場上撿回來的那個女人,打翻我親手熬的湯。 我被燙傷,疼得難以入睡時,他在陪她看花燈。 我忍痛寫下和離書。 卻突然看見彈幕: 「不要啊,男主是有苦衷的!那女人是羌戎奸細,他在逢場作戲啊!」 「女主疼的只是手,男主疼的可是心啊!」 ͏「男主太隱忍了嗚嗚嗚,他那麼愛女主,要是知道女主因為這點小事就要跟他和離該有多傷心,女主怎麼這麼不懂事。」 …… 我拿著和離書出去,剛好碰到他們回來。 蕭徹看著我眼中閃過不忍,緩緩道: 「我剛好有事找你,我要納阿銀為妾。」 我握緊手中的和離書,笑得懂事溫柔: 「好。」
我是侯爺的金絲雀,侯爺要娶嫡妻,想把我打發給他好友做妾。 我頭也不回地離了上京,開了間肉包子鋪,撿了個乞兒阿野。 眼看我就要過了二十三,我這輩子也不想嫁了。 只想去父留子,自己養個小娃娃。 「阿野,你看隔壁家王公子怎麼樣?皮膚白皙,腰細腿長。」 「姐姐,王公子好男風,不喜歡女子的。」 「那開書寓的程先生呢?斯斯文文的,飽讀詩書,應該很聰明吧。」 「姐姐,程先生考秀才考了十年都沒考上,腦子不靈光的。」 「那你覺得小陸師爺怎麼樣?好歹算個小官吧。」 「姐姐,小陸師爺買官賣官,人品堪憂啊。」 「那……我豈不是要孤獨終老了?我還想生個粉粉糯糯的女兒呢!」 阿野認真地看向我: 「姐姐,有人說做過乞兒的男子是天生的旺妻命,包能生女兒的……」
我沈好好,是村里有名的悍婦。 被休的那日提著菜刀剃了前婆母的頭發,宰了我養了一年的豬。 可我被休不足半月,媒人便尋到了我家,她要給我說門親事。 那人是鄰村的鰥夫,五年前死了女人。 他是個獵戶,每每進山三五日不回家是常事,他一進山,留下家中的兩個孩兒不放心,便想著要尋個人幫他照看孩兒。 「他家只他和兩個孩兒,嫁過去就是你當家做主,五郎又是個貼心人,絕不會叫你受半分委屈的。」 聽完媒人的話我立時應下了這門親事。
嫁給鎮北侯世子前,我那庶出的妹妹嚶嚶地假哭著送我:「姐姐,鎮北侯心里只有我一人,以后你嫁過去的日子,可苦了你了。」 我杏眉微挑:「妹妹可真自信,他心里的人多了去了,已經有三房小妾、兩個外室,青樓還有兩個花魁是相好。」 看著妹妹臉上逐漸露出悲憤的表情,我嗤笑著說:「妹妹有空心疼十里紅妝出嫁的我,還是操心一下你下個月的脂粉錢吧。我娘已經將我嫁出,下個月的中饋,她可不管了。 「這冤大頭她不干了,公中的虧空鬧不清,你下個月的月錢都沒得領,更別提嫁妝了。」 庶妹握緊了手中的帕子:「世子喜歡我,自然不會短了我的用度。」 我無語地看著她的頭頂,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她頭頂的白玉琉璃釵,記得可是我陪嫁鋪子里的賬。 這二百兩釵,世子也沒付錢。
謝云與太傅一女大婚那日, 其兄謝琛托人傳信于我: 「三弟心性純良,是你攀不上的高枝。限十日一內離京,勿再糾纏。」 字字倨傲,竟還附銀票一張。 「小姐,世子未免管得太寬了。」 丫鬟香兒替我鳴不平。 「謝琛果然,」我撕了銀票,獨留此信,「難纏……」
新帝拋棄我,娶了他的白月光。 自此,我們全家開始擺爛。 邊關被攻,我爹:痛病犯了,起不來。 京內治安不好,我哥:休年假,勿擾。 戶部沒錢,我娘:窮,借不了。 新帝暴怒:你們算什麼東西?朕有的是人! 好嘞~繼續擺爛。 后來,白月光大哥被新帝派出去迎敵,差點被嘎了。 白月光二哥被新帝拎出去探案,三天嚇傻了。 白月光她娘為了給女兒撐場面,棺材本都借沒了。 喲呼~一直擺爛,一直爽~~~
我死的那天,是未婚夫婿的大喜之日。 城郊的破廟里,我七竅流血,伏在蒲團上,對早已蒙塵的觀音像流淚。 信女此生,未曾有愧于天地,可是為什麼,落得個眾叛親離? 觀音不語,悲憫看我。 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,是誰挾著滿身的寒氣,向我走來。 我雙目已然不能視物,徒勞望著他的方向,啞聲哀求: 「不管你是誰,求你替我收尸。來生,我必然報答你。」 他顫抖著將我抱在懷里,一滴滾燙的淚,落在我眉心。 初雪夜,天大寒。 忠勇侯視若明珠的小孫女,死于荒郊,年方十六。
跳下城樓后,我重生了,回到了太子受傷那天。 太子將我推進污水坑,滿目厭憎:「別碰孤,你讓孤覺得惡心。」 上一世,我將受傷的蕭澤背出荒野,得到皇上賜婚,成了太子妃。 不料,我愛他如命,他卻厭我入骨,大婚第三日,便納了側妃來惡心我。 后來國破家亡,他丟下我,帶著側妃出逃。我到那時才終于明白,他的心是捂不熱的,但一切都晚了。 我只能含恨跳了城樓。 這一世…… 我看著身受重傷,卻把我推開,不許我靠近的蕭澤。 冷冷地笑了。 那你就,在這兒等死吧。
我與謝重樓定親十六載,他忽然前來退婚。 后來我告到太后面前,強令他娶了我。 成親后他對我極盡羞辱冷落,甚至帶回一個女子,宣布要休妻再娶。 那時我陸家已然式微,連太后也不肯再替我做主。 可我一身烈骨,哪里受得住這樣的委屈,在他們新婚之夜,一把火燒了將軍府。 再睜眼時,我竟重生回退親的一個月前。
我及笄那天,雪下得很大,他說要退婚。 世人皆以為我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去倒貼。 但本人不才,昨天,我重生了。
我做了王爺五年外室,喝了五年避子湯。 直到有一天他給了我大把銀票和金銀,讓我走。 就算是青樓頭牌,五年也賺不了這麼多錢,我太他娘的走運了,我包袱一卷,款款而去。 他大婚那天,結親的隊伍從我門前經過,他騎著高頭大馬,一身喜服,英氣勃發,眼睛卻直直朝我看來。
鄒家窮,爹爹怕妹妹吃苦,就換成了我這個沒娘的私生女。 鄒景行不喜歡我,他嫌棄我是舞姬的孩子,又在市井長大,習得了一身臭毛病。 我拿著體己錢替他上下打點,沒多久他就升為監院,他說我折了鄒家的風骨。 鄒家產業疏于管理,賠了不少,我另辟蹊徑打算多賺些銀錢,可他卻說我滿身銅臭味,配不上鄒家的書香門第。 好不容易熬到了定親那天。 鄒景行卻提早離開,讓我把繡球拋給小廝,他說反正只是走個過場。 其實我知道,他離開是因為他心心念念的孫小姐終于松了口,再也不用和我這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虛與委蛇了。 也好,因為我的繡球也不打算拋給他了。
我爹喜歡華毓夫人。 真巧,我娘也喜歡華毓夫人。 我爹和華毓夫人的奸情敗露。 我娘抓著華毓夫人的手說:「好妹妹,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,我是來帶你回家的。」 養外室的爹,農婦出身的娘,還有敲鑼打鼓捉奸的我。 未來婆婆兩眼一翻昏過去了。 我這般混跡軍營的粗野丫頭,怎堪配程家玉樹蘭芝的大公子? 他們把性情孤僻的庶子丟給我。 後來,他們這一房丟了家主之位。程大公子對我說:「你做這麼多,不就是逼著我娶你嗎?好,姜回唐,我娶你。」 我由衷地問:「你是不是腦子有病?」
母妃生得極美,皇后陷害她入冷宮后,差人剝下了她的面皮。 母妃死前,痛苦地嚎叫了一整夜。 臨死前,她只對我有一句叮囑:「活著就好。」 可是我不止要活下去,我還要爬到皇后面前,搖尾乞憐。 求著我那殺母仇人,給我一個爬上去的機會。
皇后把我賜給她那死了三任妻子的紈绔侄子。 都怪我裝得太好了。 洞房花燭,楚天瑯居然說要去陪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寵妾。 我扒光他的衣裳,將他掛在橫梁上。 「你敢下我的面子,我就敢剝你的里子。」 「姑奶奶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!」
母親尸骨未寒,父親就扒了我的喪服,套上紅衣送入宮中。 我卻逢人便說父親待我如珠如寶。 為了在拍賣行爭搶一株人參給爹爹補身子,不惜和公主鬧到了皇上面前。 自此之后天下皆知,趙大善人,白手起家,思念亡妻,潔身自好,寵愛獨女。 他一度在民間被標榜為丈夫的典范。 陛下親賜「德沛慈深」金匾。 他死后,兩個男人哭喊著要摔靈認爹。 我眼皮都未抬:「打出去!」 「笑話,父親哪有外室子,你們分明是想給陛下御賜的金匾潑臟水,此乃對我父一生清名之褻瀆,更是對陛下天恩之褻瀆。」
選妃前,我被診出了喜脈,家族一致幫我隱瞞。 庶妹卻在宮宴上故意替我擋酒:「我姐姐懷孕了,喝不了酒!」 她驚覺自己說錯了話,連忙告罪:「皇上饒命,姐姐醉酒被奸夫破了身子,她不是故意失貞的!」 「求皇上懲治奸夫就行,千萬不要懲罰姐姐啊!」 座上的皇帝神情冷肅。 庶妹得意挑眉,所有人都以為皇帝要大發雷霆處死我。 其實皇帝只是擔心我動了胎氣。 畢竟那晚的奸夫——就是皇上本人。